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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童話重啟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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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

幾縷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,陽光映得眼睛刺痛了一下,花澤類忍著頭暈從沙發上爬起來,從洗浴間走到臥室到書房到衣帽間再到影院室,宛若游魂地走了幾圈,昨晚拼命想忘記的每一幕都重新浮現在他腦海,不是夢,靜真的走了。

把茶幾上已經融化的不成樣子的蛋糕清理幹凈後,花澤類將昨晚因為電話太多,振動得他更煩躁,直接關機的手機打開,果然,他怎麽敢奢望靜還給他打電話、發信息。

簡單的洗漱完畢後,花澤類走回到影音室,除了正面的大屏外,其餘的三面都是他們的紙質合影照片墻,他站著按順時針一路走過去,自拍的,他拍的,隨手拍的,精修的,國內的,國外的,一季又一季,一歲又一歲,一年又一年,心裏強自壓抑的苦,漸漸泛起澀,怎麽會這樣呢,這麽猝不及防,這麽當頭一棒?

但是,如靜所說,他必須冷靜下來,既成事實,他只能面對。靜做事情從來沒有一時沖動,她答應過他的事都會做到,既然直到演奏會之後提出來,或許已經在心裏想了10次都不止了。早說了,這個演奏會開不成的,看吧,她多了解他,多為他著想,多體面啊,好聚好散,不行的,他們之間只能有聚,沒有散。

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他一定要先找到他們之間的問題。他此刻不能貿然地去見她,先別說見不見得到,見到了說什麽都是要細想過的,搞不好越說越錯。靜好說話的時候是好說話,不好說話的時候他說一句,她能回十句更有道理的,一般最終都是以他滑跪收尾。

花澤類打開投影大屏,等待開機的時間他拿出手機。

首先,這次不是吵架,也不是冷戰,是直接要解除婚約,他不能讓外界知道他和靜的感情出了問題,七問八問,別把靜逼的直接在他們的朋友圈內公開,她當眾說過的話,極少反悔。

接著在F4的群裏,以及一些平常會聚會和玩的朋友,都艾特了一遍,他要休息一個月左右時間,這段時間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都盡量不要聯系他。

繼而又親自致電了家裏,原定於兩周後的,以慶祝他跨洲際全球演奏會圓滿成功為主題的宴會不要辦了,他要調整狀態到年底。

家裏不能知道,以他爺爺的雷霆作風只有兩種結果,和平解除婚約,或者與靜的父母商談,逼她嫁進他們家。這都不是他想要的。

返回主界面的時候,花澤類的手指不小心觸碰到短視頻軟件,正想關掉,第一個視頻就是幾副由明到暗風景圖的拼接,配的語音是:一個人只要是想出軌,第三者不一定要有多出色有多好,一樣會輕易變心,不是你太差,是第三者有你沒有的。

出軌,現在的大數據,不愧是靜的傳媒公司開發的軟件,花澤類自嘲地嗤笑了聲,將手機隨手甩到後一排的太空艙沙發上。

真的喜歡上別人了嗎,怎麽會有別人呢?退一萬步說,如果靜喜歡別人,絕對會先把上一段感情處理幹凈,才開始下一段,5月的巴黎,7月的電話,她怎麽會不愛他了呢?

還有她能喜歡誰,不是他自誇,他也算要臉有臉,要身材有身材,要才華有才華,年紀也不大,在國際上也算小有知名度,從公開以來,誰能不知道靜是他的女朋友,是他的未婚妻,還有喜歡當第三者介入他人感情的嗎?

靜是從小被人獻殷勤獻到大的,要她主動不可能,而能追她的總是要有幾把刷子和底氣,並且她不碰未成年的。向上加5歲,雖然說給靜獨立和自由的空間,但幾個對靜有明顯意思的稍微有點競爭力的他都親自打過交道,這幾年陸續有交往對象。向下算到18歲,似乎也沒幾個很有出息的,還不如16歲時候的他呢,最起碼也要到他們家Ren這種程度的才夠膽開口說喜歡她吧。

再說國內的,他們是公眾人物,訂婚宴是按婚禮的規格辦的,幾乎算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,誰有膽子跟他搶人?而國外,像Dom這種還單身的畢竟隔著太平洋,平時要見面也會先告知他,最近一次也就去年在國內客串恐怖片,他在佛羅倫薩沒跟去,可Ren跟去了呀。

想到Ren,結合前天說的對話,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,不想在靜和他之間左右為難才躲到柬埔寨。Ren幾乎從不出國,如果他和靜之間有第三者,Ren會不知道嗎,那也早該跟他說了啊。靜是不是為了快點和他分手,斷的幹凈才拿世俗中覺得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欺騙他。

第三者有你沒有的這句話不斷回蕩在他的腦中,就算真的是真的,那個男人,就連親自跟他對峙的勇氣都沒有嗎,還要女人保護他,不說出他是誰,算什麽男人。

凡事皆有因果,肯定是有什麽他沒註意到的因,昨日的分手才是果,花澤類打開屏幕上以年份命名的文件夾,這是他們每年的照片視頻記錄,他的記憶力極好,不用打開就能一一回憶起每個片段。

最後停留在一段在摩天輪上拍的小視頻,他追著靜問愛他嗎,她回答了愛還不夠,他又跟她要期限,她親了他一口說一輩子,他跟著重覆了一遍一輩子。

花澤類反覆地看,反覆地看,說好的一輩子呢?他曾經說過這些視頻和照片都是要在婚禮上放的,她說那婚禮的幾個小時放不完,這種時候他總是見縫插針要她早點嫁給他,要不然是真的半天都放不完了。

從文件夾裏的照片和視頻看,明顯地能感覺到以回國為分界線,之前是越來越多,之後卻越來越少。

沒想到回國才5年,就到這個地步了,也不是沒意識到,所以他才決定停掉所有演出活動,才說新的開始,來不及,還是來不及,地理上的時差,不在同頻道的話題,只能停留在口頭上的關心,或許失望和覺得沒必要再繼續就是這樣一次次累積的。

他為什麽要去國外演出呢,花澤類反覆質問自己,一是靜的勸說,二是家裏的繼承權放棄了,他總得有樣特別拿的出手的,免得別人覺得他除了家裏什麽都不是,三倒說來荒唐,他竟然覺得國外更是他自己,在國內除非就待在靜身邊,不然時常會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,可靜還要工作,更何況大學裏吵過一次,他承諾過不天天黏著她的。

輕重倒置,買櫝還珠,舍本逐末,他這幾年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,花澤類翻開移動置物架中層的筆記本,看完電影或者紀錄片什麽的,他們會寫一下當時的感想,不多,幾行字,有時候也會記錄下當下的心情。

他直接從後翻起,靜的鋼筆字一向瀟灑大氣,很好認,最後一頁寫了電影名字,只有短短一句評價【不好笑的喜劇】,再加了一個哭臉,右下角的日期是在5月初,跟她發燒住院是同一天。

而倒數第二頁,沒有評價電影,應該就是她當下的心情。

【怎麽先熾熱的卻先變冷了】

【慢熱的卻停不了還在沸騰著】

【浪漫讓你溫柔,也讓你最惹人淚流】

【及時止損】

右下角的日期,是在4月,是他出發去澳洲的那一天。

三十三

“阿理律師辛苦了。”阿理剛要拿鑰匙開門,門就從裏面打開了,藤堂靜牽過她的手到餐桌上,桌上有小碗的牛奶龜苓膏。

“這麽熱的天,先吃點甜品,借住到你家來,總要懂事點呢。”

“外賣啊,我先去洗手。”

“什麽啊,我親手做的。”

“我不信,還有靜,花澤類不敢直接找你,他會找我啊,怎麽到哪都能精準找到我的,給,他要我給你的信,這都第幾封了,電子時代了,你能不能不屏蔽他的手機信息?”阿理從公文包裏拿出信放在餐桌上,她一個忙碌的律師還要牽扯進朋友的情感之事,太難了。

“不想看。”住到阿理家主要是因為別墅這種獨棟的不能住,免得類不擇手段起來想著破門而入,只有這種鬧市區幾十層,每層都住人的高樓最適合,而且阿理是無原則能站她這邊的人。

“靜,真的鐵了心要分手了嗎?”

“阿理,這件事,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了,你也要來勸我?”

“只是,靜,你捫心自問下,花澤類能放手嗎,恕我直言,你之前是哪裏覺得他別有二心,我覺得他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,分個手仿佛半條命沒了一樣,似乎也不打理自己,衣服都皺巴巴的,以前的他可不這樣。”

藤堂靜半撐著臉,緩緩說道:“套路,都是套路,他們兄弟倆就都這樣。他的衣服就算穿一件扔一件,都永遠有新衣服穿。還有什麽不吃飯,不工作,反正有自家的醫院和花不完的錢,一個個都找我幹什麽,我為他傷心過的時候可不這樣,就在那指望我心疼他唄,心疼他們不如心疼下自己。”

“兄弟倆,你那個小跟屁蟲也這樣嗎,話說Ren這次倒真聰明了,知道要躲到外面去。”說起Ren,反正也是奇奇怪怪的弟弟,在類不在的時候,似乎他就是類,有時候一些接觸真不像叔嫂關系,唉,不想了,靜現在的態度已經不想和這家人扯上關系了。

“他啊,更沒有什麽好說的。”巴黎和柬埔寨的事是任何人都不能說的。

阿理喝完了整碗牛奶龜苓膏,淡淡的薄荷味,味道還怪不錯,她拿紙巾擦完嘴,開口:“話說,這不會是我的獨家待遇吧,你自己怎麽不來一碗?”

那還是有一個人享受過的,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怕他熱,怕他辛苦,每天裝好了送到山上去,藤堂靜朝阿理笑笑,沒有說話,她曾經想過Ren把失憶的她帶到柬埔寨的用意,怎麽想都不能理解,直到過了這麽幾個星期,她總算是知道了,她哪比得上他精通心理學。

那種陌生環境下,她只認識他一個人,無條件地信賴他,這種短時期每天近24個小時的相處,只會使愛和依賴倍速增長,再加上想起的Mira的記憶,如果說原先類和Ren在她心中6 4分,現在就是5 5分。

“夜宵時間,怕胖。”是真的胖了,在柬埔寨就算有運動,但完全比不上從前的運動量,藤堂靜摸了摸自己的腹部,馬甲線都消失了。

“好啊,你就餵胖我唄。”阿理作勢要去掐藤堂靜。

“你太辛苦了嘛,偶爾補充點能量而已,我就只加了這麽一點點糖。”藤堂靜邊說並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。

“你怎麽天天那麽早的,以前,你似乎不是這樣的人?”這幾年在國內明面上見面時間少,藤堂靜生性要強,高中時琢磨那種奧賽難題都能到半夜,大學時段的開頭還經常10點多給她發信息,問法學上的問題,白天照樣神采奕奕。後面開始談戀愛了,就逐漸不來打擾她了。

“類啊,他說話一套一套的。公司的話,我現在一般只在那工作8小時的,就是因為他批評我是內卷的資本家,什麽如果我在加班工作,公司的中高層就會跟著加班,而基層的員工就更加了,能不能高效率工作?之後我留心觀察過,果真如此,後來我也做出一些改變,寧願早上自己早一點,下班時間盡量不開會,踩點走,這個習慣就延續下來了。他還說了,叫我不要影響國家政策,晚上是生活的時間,不要因為一個方案或者一個策劃就打擾別人,國家的生育率哪裏來?”

為了他自己的相處時間吧,類,真的到哪裏有二心,阿理是真不能理解靜之前信誓旦旦地說類喜歡別人,那個別人還咬死不說是誰,當然5月起靜倒是沒再提過了。

“其實類說的話就算有極大私心,但確實有理有據,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超過8小時,平均每周工作時間不超過44小時的工時制度。不過我獨立執業,我自願工作。其實歐洲更輕松,現在都做四休三呢,靜,你真的決定不去法國了?”

“我自己當律師的話,我也,自願工作。不去法國的事,我親自跟Anna姐說過了,麻煩你們之前為我費心費力了。我4月份的時候是有多想不開,還要在記事本上寫那麽矯情的話,為了男人,值得嗎?我這兩年在國內打的根基是有自己布局的,阿理,我沒忘記過我們的理想。要走也該他走,反正他到哪裏都是才華音樂家。”至於另一個,也該他避她,藤堂靜堅定地說道,“還有,阿理,能認識你真的很好。”

【真的很好,上輩子我的世界裏是沒有你的,我的靈魂摯友。】

類占據了她大學階段除了學習外近乎所有的空閑時間,明明她在高中時就找到了想為之奮鬥的理想,面臨選擇時又回到了他們這種家庭正常的路線。

Ren占據了她小學中段至高中段同樣近乎所有的空閑時間,她的朋友除了F4,幾乎全是圈子裏的,到了國外的大學她才打開新的世界,找到自己真正的理想。

“少來了,在我這裏打算住多久?”誰受到了靜眨著大眼睛看著你,說著如此動聽的話,類怎麽會舍得跟她分手呢?

“一個月吧,畢竟類是那麽驕傲的人。”類是從小被人奉承著誇小天才長大的,真正的天子驕子,怎麽能接受她的身心出軌?

阿理沒有說話,這手,不一定分的掉。

靜,雖然你句句強調不想提他,但你句句還是想到他。

“少爺,類少爺陸續在調他團隊中的人回國,不過是他自己在查今年4月份的事。”

“不要跟了,哥哥的人,精英都在海外,什麽,Phupha,你說他自己在查?”Ren從玉米叢中擡起頭。

“真的,特別隱蔽地在查,我怕被發現,沒敢進行下一步。”

Mira姐究竟說了什麽,哥哥不是沒有信任的親信可以查事情。

在哥哥看來,這完全是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的事。

不會真說了吧,除了他的身份?

原來圓過去,是幫他圓過去。

“少爺,真的不需要派人跟著靜小姐嗎?”

“我答應過的,國內不找人跟她。”Ren把摘下的玉米放進簍裏,她在沒恢覆記憶的時候說過想喝新鮮的玉米排骨湯,那時候田裏的玉米還沒完全成熟,現在可算是成熟了,“等哥哥病倒了,再給他點提示,要不然他意識不到的,問題的核心。”

天哪,還要先幫類少爺解決問題,哎呀,他們少爺,天天在這裏開心農場,還自虐一樣要找最熱的時候來,真的是,靜小姐又看不見,Phupha也是嘆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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